父子三人重逢,已有數月。
摯愛失而復得,嬴成蟜待上官透那真是再怎么小心翼翼也不為過,成日里寸步不離的守著伴著,生怕一個眨眼的功夫上官透就又不見了。
因上官透大病初愈,又不愿再回咸陽宮,扶蘇擔心的不行,索性讓幾個太醫都住到了長安君府上,好為他調養身體。
自上官透回了咸陽,嬴成蟜對他那叫一個嬌慣寵溺,扶蘇對他又敬愛有加,父子三人也算好好的享受了一番天倫之樂。雖則日日都要喝些滋補養身的苦藥讓他有些抗拒,但不用勾心斗角爾虞我詐的日子總的來說還是很舒心的。
上官透本就不是貪戀權勢之人,從前爭權奪利不過是為了護住在乎的人,如今他回咸陽也是因為嬴成蟜,實在不愿再回到那個權利的牢籠中去。
且他早從嬴成蟜那得知扶蘇雖然年少,但處事周全,平心持正,秦國被他治理的很好,稱得上是政通人和,海晏河清,他便徹底放下了心。
沒了這些瑣事煩憂,身邊的人都寵著讓著,他那性子竟被養的越發驕縱小氣,動不動就生氣發火,連帶著嬴成蟜都謹小慎微起來,生怕一個不注意就惹了他動怒,傷了身體。
嬴成蟜日日繃著根神經,人都消瘦了許多。偏偏扶蘇每日早朝結束了,還要來陪上官透用午膳,頻頻打擾他們夫夫生活。而且上官透因著從前扶蘇受了許多苦,對他多有遷就,便是動了怒也不會對著扶蘇撒氣,只把矛頭對準了嬴成蟜。兩相比較之下,嬴成蟜心里那是又酸又氣,他不敢對上官透抱怨,只能把郁悶憋在心里。
第一個月還好,嬴成蟜見扶蘇來,雖然有些不喜他總來打擾,但因為之前他裝病的事,對扶蘇多少有些心虛和愧疚,父子之間也算相安無事。
第二個月開始,嬴成蟜橫豎看扶蘇都不順眼起來,只覺得扶蘇已經這么大個人了,又是一國之君,偏偏行事還跟個小孩子一樣,喜歡纏著阿透不放,看起來像什么樣子,一點都不端莊穩重!
扶蘇敏銳的察覺到他的心思,開始換了個稱呼。
從前他稱上官透父后,稱嬴成蟜仲父,現在私底下他都喊上官透爹爹,喊嬴成蟜父親。這稱呼一換,顯得分外親近,于是這第二個月,嬴成蟜又忍了過去。
第三個月里,父子倆爭搶的苗頭藏都藏不住了。
父子倆如今只在上官透面前裝一裝,上官透只要一不在跟前,立馬就變成了相看兩厭,都嫌棄對方打擾了自己和摯愛/爹爹的親密時光。
就在父子倆都要忍無可忍的時候,一份從天而降的驚喜把兩人的火氣全給澆沒了。
太醫為上官透請平安脈時,診出他已有孕兩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