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！不知道最近糧價飛漲啊！”

    “你倆哪來的！別沒事冤枉好人！”

    越來越多的小商販上前為稅管講話。

    “諸位，我們并無惡意，初來乍到，不懂規(guī)矩，請見諒。”蘭瑟趕忙上前賠上笑臉，隨即轉(zhuǎn)向一旁笑瞇瞇的稅管，“長官，這究竟是個什么情況？”

    要說層卡行省，和帝國東部的其他大小地區(qū)也都大差不差，零零散散大大小小的武裝勢力遍地都是。只不過，這里的總督鮑爾特膽子真不是一般的肥，連格拉芙的斷侯都“自愧不如”。

    稅官的老大是一名叫吉克萬的軍閥，這伙計(jì)曾經(jīng)帶著自己的人馬攻入過首府圭安的總督府，差一點(diǎn)就奪取了政權(quán)，奈何鮑爾特找到斷侯，借兵將吉克萬一舉擊潰。

    吉克萬幾經(jīng)輾轉(zhuǎn)，跑到了距首府相距不算太遠(yuǎn)的小城索安。他將本地所有的政府軍隊(duì)、官員全部驅(qū)逐，換成了自己的人。雖說他手下的都是些大老粗模樣的軍人，但原本的政府官員除了敲骨吸髓也不會別的了。

    當(dāng)然，吉克萬一伙絕對不是什么好人，不過卻不會過分壓榨百姓。稅官收的稅幾乎不到原本政府的三分之一，并且對于貧苦百姓分文不收。稅官的麂皮賬簿用蛇毒墨水書寫，欠稅者的名字會在雨季自動消褪。當(dāng)戴銅鼻環(huán)的評估官走過茅草屋時，會取下腰間裝滿螢石的牛角筒搖晃，螢光越暗表示家底越薄，若是筒中完全漆黑，稅吏便在其門楣畫上白堊土符號，那圖案形似懷孕的母羚羊，意味著該戶可免賦稅直至新生兒摘下第一顆乳牙。

    雖然他們同樣啥正事都不干，但折中對比，絕對算好人了。

    卡蒂爾特對此十分無語，哀其不幸，怒其不爭，終究是不再開口。其實(shí)，他完全能理解，畢竟自己從小也就是最底層出生，有些問題壓根就不是問題。

    要說吉克萬收稅收得如此之少，那又哪來的錢養(yǎng)活這大批軍隊(duì)呢？層卡別的沒有，礦有的是，森林湖泊也是大把大把的。索安附近有著成片成片的金礦、銀礦。雖然他們開采方式十分原始，僅僅是雇來本地的農(nóng)民用農(nóng)具硬挖，諸如鐵鍬、鋤頭之類的，礦鎬起落間揚(yáng)起金色塵霧，仿佛萬千農(nóng)人正用生銹的鑰匙，試圖打開大地深鎖的珍寶匣，一下一下地人工開采。曾經(jīng)，本地大部分運(yùn)輸通道都被斷侯控制，所以挖出的礦大部分都被當(dāng)作保護(hù)費(fèi)抽走，但耐不住量太大，倒是不缺錢。

    遠(yuǎn)處圣堂的金頂在烈日下折射出刺眼光芒，那里即將上演的鬧劇，此刻尚無人知曉。

    要說阿柯、小米二人一路走來最不受待見的地方，絕對就是層卡行省了。別的地方不說是跪地下拜，至少也都是盛情款待，唯獨(dú)到了這里，居然被不少人嫌棄。

    剛進(jìn)村口，幾個中年大媽，瞅見二人的紅頭發(fā)，立刻沖過去，一邊猛地跺著腳，一邊雙手對著二人釋放“***”。農(nóng)婦皸裂的掌心拍出混著蒜味的掌風(fēng)，草鞋跺起塵土迷了小米眼睛，此起彼伏的喝聲在石墻間撞出嗡嗡回響。頭巾在劇烈動作中散開，露出額角十字形燙傷疤痕。跺腳聲與寺廟晨鐘形成二重節(jié)奏，驚飛檐下銅鈴鳥。人群推搡間打翻腌菜壇，酸腐味混著小米發(fā)間的鈴蘭油香。

    “退！退！退！”

    “滾！滾！滾！”